铁锅炖鸽

画地为牢。【原文向】

轻微的水滴落声响，加之一股腐烂变质的血肉气息，仿佛呼吸之间都溢满了潮湿，堵塞住每一处经脉，连空气都凝滞一般。墨燃从阴山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了水牢之中，来看应被监禁在此处那人。

“楚晚宁，你可已经知错。”

墨燃原本并没有任何期望楚晚宁能知晓错在何处，毕竟墨燃在其身边许久，楚晚宁的脾气究竟如何自是再了解不过。墨燃上前几步靠近楚晚宁，高高挂起穿过雪白腕节的铁链在污水中波动出声响，墨燃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楚晚宁略微渗出唇角的血渍。脏污至极的面容和衣物仿佛楚晚宁已经沦落至万劫不复中，再不复往日高洁。墨燃感觉到一股隐约的快感，似乎还带了几分嗜血的气息。对于楚晚宁，墨燃一向乐于见到这人跌落尘埃。腐烂的气息洋溢在口鼻之间，又混杂着些许跟随而来的宋秋桐身上的脂粉香气。墨燃拧了拧眉，却在猛然之间察觉到似乎还有些许隐隐约约的血腥气息混杂在其中，和腐烂气味掺杂在一起，令人作呕。墨燃微愣，在片刻迟疑之后，顺着血腥气息看向楚晚宁十指。

原本白皙指尖，如今片片指甲已经被生生撕裂，带着血肉裸露的筋理。每一根手指指尖皆是钉上了荆棘倒刺，溃烂成片。墨燃一眼望去，模糊中掺杂着污水与淤泥，上一刻血迹已经被冲刷殆尽，而在下一秒又隐隐约约渗出更多，墨燃登时愣住。一瞬间的茫然，墨燃回头看向跟随而来的宋秋桐。

原本此事宋秋桐并未太过在意，这个男人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整个宫中的人都是清楚知晓，只是在这一刻，墨燃脸上茫然的神态让她心中不免忐忑，却还是压下，随之带着巧笑迎盼开口向墨燃解释。

“陛下前去阴山这段时间，臣妾想着这人终究是陛下之人，便想借由探查监牢，来看望他。却被他一通鄙薄……”说到此处，宋秋桐还将手上巾帕往眼角处擦了擦，语气之中几许哀婉委屈，叠加在即将出口之语上，“楚宗师他让我滚出天牢，且言语间多有侮辱，他不但骂我，还连着陛下一起责骂，我当时是气不过……我……”

“呵。”

墨燃一声轻笑，打断了宋秋桐的话语。宋秋桐拿不准墨燃此时心境，也不敢枉然开口，一时之间气氛静谧，只剩下楚晚宁被强行拉出水面的双手，血色点点重新滴落回污水之中的声响。

“爱妃做得好。”墨燃突然的开口，让宋秋桐难以自制的产生一丝轻微颤抖，随后又强行压在端庄得体的行为之下。墨燃的嘴角满是笑意，似乎对宋秋桐这般作为万分赞许，让宋秋桐背后已经湿透三层的冷汗逐渐转化看向墨燃的笑颜。

“言语不干不净之人，就当如此对待，只是爱妃却是罚的轻了些，若是他下回再出言不逊，爱妃，”墨燃低头，看向已经昏迷不醒的楚晚宁，血色刺眼，终究再次被污泥阻断，墨燃不由得轻笑出声，“大可命人断了他的十指。”

“是，臣妾知晓了。”

宋秋桐眼见此事轻易便解决，心中对楚晚宁在宫中的地位更是有了一份了解，于是顺势将话题转开。至于墨燃的话语决绝的不带半分情意，楚晚宁处在昏迷之中似乎也有些许感知，微微颤动几下的指尖，带来的不过是更多的血色滴落。宋秋桐不再去管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，一双白皙柔荑灵活缠绕上墨燃腰间，墨燃也懂得她之暗示，轻易便将宋秋桐抱入怀中，宋秋桐顺势低下头故作娇嗔，与墨燃笑语言言，两人便是一同在伤痕累累的楚晚宁之侧言语调情。然而交谈中宋秋桐却是发觉墨燃的目光竟是未曾看向自己，疑惑间再次抬头，顺着墨燃的目光看去，最终落处却是楚晚宁手上十指，宋秋桐一瞬心惊。

墨燃眼中，并无笑意。